是啊,他们都差点忘记了慕容家还有一层这样的厉害关系。
大楚内乱五载,不止北狄蠢蠢欲动,其他邻边小国虎视眈眈,断不能因此给了人一个开战的借口!
“皇帝休要以此吓唬哀家!”
关怡才不吃这一套!
形势本对她有利,谁知这些个人颠倒是非,混淆言辞,慕容渊那奸猾的老匹夫演得感天动地,到头来反成了她的不是。
“若皇帝觉着错在哀家,将来就是北狄的大公主亲自问责,皇帝把哀家推出去任由北狄处置便好,但今日,哀家非要弄清是非黑白不可!”
此话一出,众人色变!
关怡发了狠,猛然探手拉过就近的小太监,“先前你离哀家最近,既然哀家都能听见,你没有理由听不见,去告诉皇上和太傅大人,段昭容说了什么话!”
罢了她把人往楚萧离所站之处推过去。
那小太监被吓得腿软,往前趔趄着跪爬到地上,迎上他的是一双不同寻常的金丝黑靴。
抬头,顺着龙纹攀附的金袍,帝王威严赫然与他眼前。
楚萧离的耐心所剩无几,就是他有心与关怡周旋下去,慕容紫也等不急!
来到被推出的小太监跟前,他一扫之前的和颜悦色,周身都是冷然肃杀,“把你听到的说出来。”
这次,再没有赦免哪个无罪的说法。
那小太监是仁寿殿的奴才,太后身边的人,他深知自己和别个不同,不能附合先前那些人的说法,若依着太后的心思,或许还有一线生机。
匆匆思绪之后,他跪在地上,两手直渺渺的支着半身,垂头道,“回、回禀皇上……奴才听见段昭容说,慕容司设有了皇、有了皇上的骨……”
小太监的话还没说完,关怡脸上紧迫的神情也未曾随之松释,就在这时,始终低着眉眼的楚萧离忽然清淡的唤声,“溟影。”
一道原本靠后的黑影倏的闪身,极快的掠向前来,身形一定的同时手起刀落――
众人几乎都没有看清他是如何出现,又是如何动的手。
只见他身姿微有晃动,锋利的宝剑斩破风雪划出个利落的弧度,继而宝剑归于剑鞘之中,那跪在楚萧离面前正在说话的小太监嘎然噤声!
再接着,众目之下,他的脑袋毫无征兆的滚落在地,身体还维持着跪地的形容,被斩得整整齐齐的颈项喷出灼热的鲜血,硬是将迷乱了人眼的白色风雪染得绯红而可怖。
倒抽凉气的声音在肆虐的寒风里交叠起伏,无一不被吓得脸色惨白!
不知哪个宫婢惊叫了半声,溟影移目望去,她忙用双手死死的把嘴捂住,睁得偌大的眼充满了惊恐和惧怕,眼泪大颗大颗的滴落,还有的直接吓得晕了过去。
血腥的一幕震撼了所有人,就连慕容渊都没有想到!
楚萧离一步一步的走近面目僵滞的太后关氏,“母后身边的奴才不说实话,这让朕委实感到难过,不得已才出此下策,还请母后见谅。”
他的神情轻松不已,他的语调更一如既往,甚至他眼底又溢出了愉悦的笑意。
大局皆在他手中掌握。
顺我者昌,逆我者亡。
关怡倒退了半步,额心的凤头钗摇晃出惊惶的弧度,压抑对他的恐惧,她努力镇定道,“皇上是在逼哀家就范么?”
楚萧离没有回答她,而是直接向她身边所有仁寿殿的奴才看去,如沐春风的笑问,“你们还有谁听见了?尽管说来。”
无论是宫婢还是太监,统统跪倒一片,异口同声的用祈求的语气说自己什么也没有看到,什么也没有听到,求皇上开恩。
“很好。”楚萧离很满意,这才转首与关怡相视,“母后,是您听错了。”
关怡恼火得不执一语。
楚萧离倒不需要她的回应,既然脸皮都撕破了……
忽的定眸,他眼色变得深厉,“传朕旨意:仁寿殿众宫人言行不正,扰乱视听,蛊惑太后,其罪当诛――都拉出去杖毙!”
圣旨一出,御林军涌上来架了人便往刑房拖。
求饶和哭喊声此起彼伏,明明都以为被放过了,谁想皇上还是要大开杀戒,难逃一死。
“楚萧离!”连搀扶自己的宫人都被带走,关怡一手扯住欲要转身的人,压低声音道,“哀家乃先皇亲封,当今嫡亲太后,你竟然……你竟然颠倒是非黑白,如此猖狂!”
她仁寿殿上下一百多个奴才,说杀就杀,折煞的不仅是她的脸面,更是天家的威严!
楚萧离低眸看了看她抓住自己的手,再看看她那张怒极失态的脸,笑得越发肆意了,“母后说的是什么话?朕就算不敬你,也要敬着关家手中那五十万大军的兵权,不是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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