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切发生的实在太过突然，黎秋叙心脏紧缩，忍不住喊道：“小心！”
宋璟霖也是洋洋得意，只可惜他那一脚还未完全踢开，微子安的动作却比他更快，避开水杯后伸手，拉住宋璟霖抬起的那腿往后一拽，又变换了姿势，在他肩膀上重重一按。
宋璟霖惨如尖叫鸡的声音随之而起，伴着一道非常奇怪的撕裂声。
“撕开了撕开了。”他啜泣道，“疼疼疼，扶我一把。”
“他怎么了？”黎秋叙问微子安，“不太对劲。”
微子安看了眼呈一字马坐在地上的宋璟霖，摇头，用一种没救了的语气说道：“估计撕开了。”
黎秋叙想了一会儿后恍然大悟，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神，去看宋璟霖的胯。间，他们如今开了灯，屋内灯光亮堂，那处虽然压在地上，但残缺破布隐约可见。
宋璟霖柔韧度不好，一字马劈下去时只觉得浑身像是被人用钝刀对半劈成了两块，处于一种似死未死的酸爽状态，他努力地想要站起来，但两腿像是已经不属于他自己，根本不听什么使唤。
“叙叙。”他最后跟黎秋叙求助，“扶我一把。”
宋璟霖脸色惨白，仰面求助的姿势可怜又掺，黎秋叙不为所动，蹲下来问他：“谁放出来的消息，谁买的水军？”
宋璟霖摇头：“你们不能这么对我，公司之间的事情，得走正常的程序。”
黎秋叙一掌拍在地上，狠狠拽着宋璟霖的衣领拖向自己，又对他的惨叫声充耳不闻，显然已经到失控的边缘：“你敢说这件事跟你没关系，没关系你为什么不敢说？”
宋璟霖连连摇头，说你们做事要讲道理。
“人他妈都死了我还跟你讲道理，宋璟霖我以前对你是不是太好了。”黎秋叙差点要去掐他的脖子，“你上次聚餐带走我的账还没跟你算过，以为唱几首歌我就原谅你了，你杀人了知不知道，就不怕谢历安晚上过来找你？”
他起先情绪还能撑着，大家也都劝他节哀顺变人死不能复生，黎秋叙也觉得替他洗去冤屈才是如今最重要的事，但此时动手后情绪波动明显，眼角隐约也蓄了泪光。
宋璟霖沉默后说道：“你别哭了。”
“我没哭！”黎秋叙咬牙，“你说不说，走正常程序？去你娘的。”
宋璟霖约莫着也看不了他难受，加之心中确实愧疚难安，最后叹气道：“我说。”
但他这人又贱，说话夹杂着私人情绪：“让他出去，我要单独跟你说。”
微子安就站在两步远外，闻言冲他笑了笑，露出一口整齐的好白牙，落在宋璟霖眼里竟然还有些阴森可怕。
“算了吧，说就说。”宋璟霖退缩，就着一字马的姿势开始给他们讲缘由。
“我输钱了。”他起先说了这么一句，偷偷去看黎秋叙，见对方眼里没有嫌弃后才放心地继续道，“我是被拉着出去赌钱的，我以前不玩这个，但是认识了一个朋友，后来才知道他是专门拉人去赌钱，然后从中抽成，总之我被骗了。”
“输多少？”微子安皱眉，心中有了大致猜想。
“一千多万。”这也是宋璟霖起先不肯透露的原因，“我爸妈不知道，我挪了公司的钱。”
“你......”微子安真心用一种看儿子的眼神看着他，半晌恨铁不成钢地转头，“继续吧。”
“那能怪我吗？”宋璟霖不懂事地嚷嚷，“叙叙拒绝我了，我又被你......”他欲语还休地看了微子安一眼，好像两人之间又有什么粉红事似的，“我那段时间心情不好，就被拉进去了，但是现在我已经戒了。”
“然后呢？”黎秋叙把他拉回来，“你快说。”
“然后我又投资了一些东西，但是都亏了，漏洞补不上，我又不敢跟我爸妈说，后来就遇到盗梦了，他们跟我说这部稳赚不赔，而且会提前帮我给我还清债务，但是跟我签了一份对赌合约，就是说票房没到多少我就要赔钱，当时年中要审计，阵仗很大，我怕被查出来，病急乱投医，然后就签了。”
宋璟霖越说话越多，懊恼到不行：“其实我真的后悔了，他们有我的把柄，抄袭的事情我是真的不清楚，没经过我的手，但是肯定也是他们干的，对不起谢历安。”
他是一个有神论者，说到这里赶紧双手合十碎碎念道：“别来找我别来找我，冤有头债有主，我也是一个受害人。”
“票房到了吗？”黎秋叙问他。
“到了。”宋璟霖小心看了他一眼，想去拉他的手又被对方避了过去，只好说，“对不起叙叙，我当时真的没办法，要赔好多钱，但是我很快就收手了。”
“嗯。”黎秋叙没再多言。
“能拉我起来吗？”宋璟霖小心求助，“没知觉了。”
微子安上前，一手穿过他的胳肢窝，轻轻向上一抬，宋璟霖双腿离地，终于摆脱了这个糟心的姿势。
“你力气还挺大的。”宋璟霖难得对他好言好语，之后又生气了，“都是你推的，不然我也不会受这个罪。”
“哦对了。”这件事在他心中也憋了很久，如今打开了话匣子，宋璟霖干脆和盘托出，“我想起来了，他们最开始问我，跟叙叙的关系好不好。”
这倒是个关键的点，微子安问下去：“你怎么说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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