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她既然敢躲进去，就肯定早就做好了一切防范措施，”赫云琅说着，嘴角边噙出一抹嘲讽，“她的人应该告诉她了，我还没醒，她是在等着我恢复。”
洛闻钰眉目一扬，“何以见得？”
赫云琅看着他仿佛在看着一个智障，“她绑走了佟温柔，这还不明显？”
洛闻钰一拍头，这些天真是有些累了，脑子都发木的转不过来弯了。
“被牵着鼻子走，这种感觉真的太差劲了。”
赫云琅刚刚转醒，饶是身体素来很好，经过这么一通折腾，就是铁人也会受不了，才说了几句话，他就疲惫地开始揉眉心，身子越来越往下滑。
“要再睡一会？”
赫云琅“嗯”了声，忽然问他，“我在这边的事，我们家老爷子是不是已经知道了？”
洛闻钰倒是不太清楚，“没收到消息，你们家最近挺消停的，连赫骏都很久不出现了，我悄悄查过，他不在国内很长时间了。”
“最近是没怎么听到他的消息，”赫云琅说，“原来是躲到国外去了。”
洛闻钰笑得不知所谓，半晌后说：“你家老爷子还是挺疼他的，知道你不会放过他，老早给他发配到外头去了，估计是给他放了话，没什么事就别再踏足国土了。”
赫云琅眸光微眯，“以为去了国外我就不能把他怎么着了吗？”
洛闻钰难得正色，对他说：“琅哥儿，我想我得请你时刻记住，你对面站着的这个人，他是人民警察。”
赫云琅有些不耐烦，闭着眼睛皱起眉头，“我知道，我说要把他怎么着，又没说要把他怎么着。”
洛闻钰一时无语。
佟温柔现在不知道正经受什么样的罪，赫云琅不敢起关于她的念头，稍微动一点心思，他都觉得自己要万劫不复了。
“你再睡一会。”洛闻钰拿起沙发上的资料，作势要走。
“佟温柔……”赫云琅忽然出声。
洛闻钰顿时停步，回过头去看他，“她怎么了？”
赫云琅心痛难耐，眉间的沟壑仿佛总也填不平了，他抬起头，和洛闻钰对视两秒，然后轻声说：“她染上毒瘾了。”
洛闻钰面色骤变。
手臂间的文件夹被大力甩回了沙发，他铁青着脸在病房中来来回回地走，头低着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，末了突然停下，有些难受地问赫云琅，“我抽根烟，行不行？”
赫云琅没想到他再开口蹦出来的竟然是这句话，怔愣一秒，随即点点头，“随你的便。”
洛闻钰掏出烟盒，敲出一根烟，点烟的时候他眯着眼睛想了想，走到窗边，哗啦一下拉开了窗户。
他眼神阴翳地看着外面。
赫云琅平时也抽，但并没什么烟瘾，可现在见他一根接一根地抽，他也跟着有些难受起来。
“给我一根。”
洛闻钰看了他一眼，先是没理会，后来也许是因为那道目光过于强烈，只能一撇嘴，再次敲了根烟。捏住对准自己嘴上叼着的这根，狠吸两口，然而才刚递过去，病房门就被打开了，护士推着车进来，当即就皱起了眉。
被抓包了，洛闻钰有些心虚。
“谁吸烟呢？不知道这是病房禁止吸烟吗？”护士十分不客气，杏眸瞪着窗边站着的洛闻钰，见他还保持着递烟的动作，不由得更生气了，“病人现在不能吸二手烟，一手也不行！”
洛闻钰赶忙把烟给摁灭了，其中的一根半没抽完，被他小心地放回了烟盒中。
赫云琅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，压下了抽烟的念头。
护士来给他打消炎针，他身上被子弹穿过的地方缝了三针，现在才是术后第三天，线还没拆。
护士唠唠叨叨，嘴相当碎，赫云琅却没什么心思听，基本上就没往耳朵里进，倒是洛闻钰被数落的脸色黢黑，却是也一句反驳的话都没说出口。
等病房终于安静下来，两人俱都松了口气。
“当年，老赫也是……”
赫云琅敛起眉目，静了一会，他说：“她不会死的。”
“你这么肯定？”
赫云琅说：“如果想杀她，也不会等到现在。”
洛闻钰想了想，点点头说：“姜妤琀到底要干什么？”
“不知道，”赫云琅道，“她和佟温柔讲了很多以前的事情，我在想，或许她是，意难平也说不定。”
洛闻钰冷笑，“她？她会意难平？”
赫云琅没接话，这种事谁说的准呢？
她对赫云琅充满了仇恨，但谁又能阻止她爱上他？
当时她对他有多疯狂，他可是见识过的。
可爱的有多热烈，恨的就有多轰轰烈烈。
姜妤琀被毁了容，破坏了声带，父母惨死，可以算作是一无所有了，这些全都是拜他那个大哥所赐。
她恨他在所难免，可要说这些年里她一直都生活在悔恨中，除了当事人以及大胆猜测的他，再就没人会相信了。
“到底怎么样，马上就能知道了，”赫云琅垂眸道，“她的眼线遍布各处，我醒过来的消息，兴许现在已经传进她的耳朵里了。”
洛闻钰皱眉。
“连根拔除的事情是你们的，我只负责提供线索，”赫云琅说，“我毕竟不是赫云峰，他是公职人员，我只想把佟温柔带出来。”
洛闻钰的话被堵回了肚子里。
说的也是，赫云琅纵然穷的只剩下钱，却也是需要保护的人民群众，他已经这样了，他就不该再利用他做什么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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