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静时的声音微微颤抖，“你知道，我和老妈一起被劫持，还有几个不认识的人，可最后幸存的就只有我……”
“抱歉。”赫云琅道。
“我需要多说些话，”萧静时说，“否则才是真的要犯病了。”
赫云琅闻言点头，随即沉默。
萧静时絮絮叨叨的，说话也是颠三倒四，赫云琅一直注意着后面那辆车的动静，并未细听。
那车跟得很没有技术性，如果不是故意的，那就真的是个菜鸡。
赫云琅默默盘算着，他将车驶上平坦大路，那车也随之跟了过来，他放慢车速，后面的车也手忙脚乱地减缓速度。
这种粗枝大叶的技术，怎么看怎么不像那个F集团的。
他忽然想到了某种可能性，再看向后视镜时，良好的视力让他分辨出那辆车的车型以及车牌号，拿出手机默默记下，而后发给洛闻钰，并附上自己的要求。
路边有停车位，赫云琅想了想，打转方向盘，停了过去。
自言自语的萧静时蓦地停住，出声问他：“到哪了？”
赫云琅的视线一直锁着那辆车，瞥见那车终于识时务地径直向前开走，这才放下心来，告诉她：“不知道。”
萧静时看着他。
“你继续。”赫云琅说。
她摇头，“我差不多可以了。”
“我三天后要出国，温柔不肯和我一起去，”赫云琅敲出一根烟放在手中把玩，“她说要来你这里。”
萧静时听着他的语气，揣摩了下他话里的意思，点了点头，“我明白你的意思了，这件事交给我，放心，到时候肯定会让她乖乖和你走的。”
赫云琅有些意外。
萧静时笑道：“很奇怪吗？这难道不是你来找我的目的？”
赫云琅默认，“怎么发现的？”
“试探，”萧静时说，“这一路你都在试探我，我们所有的对话，包括刚刚临时让我看见的那辆跟踪过来的车，我没说错吧，那车就是临时的，因为你也没想到今天会被跟踪。”
赫云琅道：“是，也不是，我的确是在试探，但所说的内容属实，想要消息共享也是真的。”
“很遗憾，我没有通过考验，对吧？”
赫云琅沉默几秒，“我不能把人交到一个随时可能精神失常的人手中。抱歉，我说话不喜欢绕弯子，希望你不要介意。”
“怎么会？”萧静时挑着唇角笑一笑，“其实我同样不想让你把她安排到我这来，我那里只是看着安全，实际上并没有保证，属于防君子不防小人的。要是真在我手里出了事，到时我根本没有余力护她。”
赫云琅“嗯”了声。
“温柔是他的妹妹，我不想看着她出事。”
“我们现在的目的是一样的。”
萧静时忽然说：“想不到你还挺关心她。”
赫云琅皱起眉，“什么意思？”
萧静时却一笑置之，并不回答，而是直截了当地道：“需要我做什么？”
“我的助手前几天被人从嘉亿顶楼天台推下来，摔成了肉泥，”赫云琅瞥了她一眼，续道，“你清楚自己的处境吗？一旦答应和我合作，生命随时随地都会受到威胁。”
“这点你用不着担心。如果不是那个人，我现在早就成了一把骨灰，多活了这么多年，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给他报仇的吗？我如果怕死，也不会在这行做下去，更不会去追查F集团的下落。”
萧静时定定地看着他，“我不会让他白死的。”
“很好，”赫云琅露出今天以来真正的一抹笑意，眼中流露出一丝欣赏，“F集团最近在市里的活动十分频繁，前段时间有过一场爆炸，就是他们做的。”
“听说了，”萧静时道，“我还知道那是你的房产。”
赫云琅等了两秒钟，见她没有往下说的意思，便明白佟温柔并未将此时告知于她，也就作罢。
“他们是在给我警告，因为我手里握着他们的命门，当然，这也是我的护身符，”他说，“他们曾经要挟我让我将东西亲自交出去，就万事太平，但你也能明白，他们不垮台，就不可能有所谓的太平。”
“这事洛队不管吗？”
“还没抓到证据，他们很谨慎，团队协作，安全性非常高。所以，根本无从下手。”赫云琅道停了停又说，“而且就算是能抓到，也不过是些无足轻重的小喽罗，什么核心都接触不上，连长线都没法放，更别说钓大鱼了。”
萧静时若有所思。
“所以我需要你做的，”赫云琅说，“就是快速找出他们的犯罪证据，只要我一天不交东西，他们就还会给我制造恐慌。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渠道，因此这件事，就拜托你。”
萧静时没说话。
赫云琅扬眉，“怎么，有问题？”
“不是，”她摇头，“只是我的重点一直都在他们那几个头目上，从没在意过其他的。”
“巨轮沉海都是从一个一个小蛀虫开始的，你自行查了这么多年却什么都没查到，不如换一个方向，我们合作，肯定会有不小的收获。”
萧静时道：“好吧，我被你说服了。”
赫云琅发动车子，原路返回。
“预祝我们，合作愉快。”赫云琅拉下车窗，对车子旁边打算离开的人说道。
萧静时弯下腰，脸上少见的严肃，刻意压着声音低沉哑然回应道：“那么，她就交给你了。”
赫云琅愣了一瞬，那瞬间，意识里仿佛出现了错觉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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