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说:“兰斯的哥哥帮我们买了两张机票,但是我们让给了急需机票的朋友,现在想等等看,也许大批人离开以后,机票就会容易买了。”
威里连连摇头,“机票只会越来越紧张,唉,你们也是糊涂!”
这个话题好让人烦恼,时间也不早了,于是我起身告辞。
威里想了想说:“有一艘运输船后天起程去巴塞罗那,你们――”
我立刻接口道:“我们可以搭运输船走吗?”
威里说:“我可以想想办法,但是船上的条件很简陋。”
我立刻说:“不要紧的,太谢谢你了!”
“不谢,大家都是老同事了,这个小忙算什么。以后回马德里,说不定我求你和兰斯的地方更多。”威里的话颇有深意,我只能傻傻点头。
说实在的,威里也许看在兰斯和他的家庭背景上更多一点。
真没想到,临时决定下与威里的见面竟然给我带来一个意想不到的收获。
回到酒店后,我马上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兰斯。
“我不坐运输船,那是人坐的吗?”兰斯一口回绝,“弗兰不在马德里,但我已经托人转告他,要他再买两张机票。桑妮,麻烦你少出点馊主意,好不好!”
运输船是装矿石的,主意的确有点馊,但我们不是和矿石呆在一起好不好,船员们呆的地方就不是人坐的吗!我没有心情同兰斯吵架,实在太累了。
等了一天,阿尤恩的情况更加紧张,酒店的服务生告诉我们,军团在郊外的墓地已经挖掘了一半,埋了多年的棺材被成批迁往西班牙本土。
军团的撤离指日可待。
夜幕再次降临的时候,弗兰的电话来了,有一架私人飞机将于当天晚上离开,飞机上还可以再坐一个人。
我不知道弗兰是怎样骂兰斯的,但几番对话后,兰斯针对私人飞机上只能增加一个人开始与弗兰激烈争吵。
都是因为我,兰斯摔话筒的前一秒,我冲上去,接住了话筒。
“对不起,我会说服兰斯的。对,就这样。”我匆匆对弗兰保证,却没有太大的把握。
人说患难见真情,可在这样的情况下,兰斯执意不走,不是真情,而是捣乱。
时间分分秒秒地过去,箱子被我关上,又被兰斯打开。我都快哭了。
“要走一起走。”兰斯固执而任性地说,“我是男人,自己先跑了,算怎么回事!”
说什么都没有用,我哭了。
委屈、烦恼、担忧、感动、气愤、无奈,乱七八糟的情绪一股脑儿地涌来,我哭得酣畅淋漓。
第一次见我这样哭,兰斯懵了。他从床上跳下来,不再装胃疼了。
“桑妮,别这样,我答应你……”
我迅速抬头,床头柜上放着兰斯的手表,如果抓紧时间,还能够赶上飞机。
“好,你马上换衣服,我去定车子。”我气息不稳,说话带着哽咽。
碧蓝的眼睛露出担忧和不舍,但是他没有继续固执着同我争辩。
“飞机只能上一个人,你怎么办?”兰斯问我。
“坐运输船。”我回答。
他听了,脸色有些难看。
我不能再让他出尔反尔,立刻补充道:“你还在生病,应该快点回去治疗,我不过迟几天就能回去,有什么好犹豫的?”
我们终于出发了。
没有月亮,没有星星,沿途的士兵刺激着我们的情绪,兰斯抓住了我的手。我任由他抓着,没有作声,真害怕自己的一个拒绝动作就会让这个大小孩改变主意。
“西尔瓦理先生的私人飞机。”兰斯对机场的工组人员说。
听到这个名字,我猛然反应起来,身体一动,手也从兰斯的手中抽了出来。
查对信息后,酒店的汽车被放入机场。兰斯又握住了我的手,问道:“你怎么了?要不要我留下?”
我使劲摇头,反问他:“不,我想起你午餐起就没有吃东西,你还好吧?”
兰斯高兴地笑了,“的确饿了,什么时候可以吃点你亲自做的晚餐呢?”
我忘记了回答,西尔瓦理先生如阴云般笼罩在我的心头,面对他,我不知该如何自处。
小型飞机的机翼上灯光闪动,机舱已经打开,扶梯旁站着几个穿着深色衣服的男子,看到我们的车子靠近,他们不约而同地面朝我们看来。
我的呼吸几乎停滞,身体僵硬地依着车后座。
也许我不应该再戴眼镜,透过镜片,我看到西尔瓦理,还有佩罗。
这将是一次无比尴尬的见面。
车子刚刚停下,车外的两个男人已经看到了我。
佩罗的目光从我的手臂上移动到我的脸上,随后便停留在车前的地面上。
西尔瓦理的目光从我的脸上移动到兰斯的脸上,随后便停留在佩罗的脸上。
我没有主动与他们打招呼,兰斯却抢先主动介绍道:“西尔瓦理先生,这位是我的未婚妻,你能否让她和我一起登机?我不放心将她一个人留下……”
所有的声音霎那从我耳边消失,因为一道琥珀色的目光如利剑般刺穿了我的心,目光里有怒气、不解、担心、困惑……
时间仿佛静止了,又仿佛在肆意奔腾,将我卷入激流的漩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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