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尔等要跪到几时?还不快滚出去斟茶!”
心里有了糜贞,陶应再看眼下的四个侍女,还哪里有半分的花容之色,统统粗枝俗粉,简直不堪入目。
“诺!”
陶应的无情呵斥,让跪在地上的四个东莞姑娘顿时如蒙大赦,从地上爬起,欢天喜地地奔出客厅。
“受虐狂?”
陶应被这群东莞姑娘的反应搞得有些懵逼,一时脑子反应不过来。
“子方,你来的正好,哥刚好有事与你商量!”
把着糜芳的胳膊,陶应十分热情地拉他在桌案前坐下。
“有杀气!”
被陶应拉着坐下的糜芳,“胆战心惊”地瞅着陶应,总觉着今日的陶应似乎有些不太正常。
侍女上了茶退下,陶应搓搓手,组织一番语言,一脸殷切地望向糜芳。
“是这样,我……”
陶应的话尚未进行下去,便被门外大哥陶商的声音打断。
“二弟,阿爹来看你了!”
陶应与糜芳对视一眼,连忙起身相迎。
“阿爹!”
“陶使君!”
来人正是陶应的便宜老爹陶谦陶恭祖。
一个体足刚直,守以温仁,外貌不凡,年愈五十七岁的慈祥老人。
在陶谦身后,站着陶应的哥哥陶商,大约二十二三岁的样子,体态文弱、相貌儒雅。
“子方也在。”
陶谦一脸温煦地先朝糜芳点点头。
毕竟是自己别驾糜竺的亲弟弟,徐州的“财神爷”,起码的面子陶谦还是要给的。
“哼!”
像玩变脸一样,当陶谦的目光落在陶应脸色,瞬间阴冷如霜。
“一天只知声色犬马,游手好闲,大好韶华,白白蹉跎!”
陶谦开始教训儿子,作为“肇事人”的糜芳,神情霎时尴尬,甚至有些无地自容,就想告辞而去。
“嘿嘿……”
才刚适应了陶应这个身份,如今与陶谦普一见面,便被训斥,有些心虚的陶应只能借打哈哈,遮掩心中的不适。
“阿爹,重光无恙,实乃上天眷顾、祖宗庇佑,理应施粮于众,以上谢天恩,下积阴德!”
许是看出陶应的尴尬,陶商忙出来抖机灵,替“难弟”解围。
“我儿所言甚是,天佑重光无恙,实乃我陶氏之幸、我陶谦之幸啊!”
果然,陶商的建议,瞬间转移了陶谦的视线。
“商儿,施粮之事,就交给你去办。”
陶谦满意地瞅着大儿子陶商,脸色再次变得和煦如春。
“诺!”
“且慢!”
喜滋滋的陶商刚要转身安排施粮之事,陶应急忙出声喊停了他。
“重光,难道,你不同意施粮?”
陶氏不缺粮食,陶应也非吝啬之人,正因为此,陶商一头雾水。
“大哥误会了,小弟不反对施粮,但不能随便施!”
看到几人目光皆满含不解地盯着他,陶应忙出声解释了一句。
“施个粮,就为去去晦气冲冲喜,有何繁杂,还能玩出什么花来不成?”
莫说陶商不解,就连陶谦与糜芳也满腹狐疑。
“这个粮,只能施给黄巾贼!”
陶应一语,石破天惊。
“逆子,你说什么?”
听闻陶应要施粮给黄巾贼,陶谦顿时大怒,四处踅摸趁手的“兵器”,就要将陶应这个“国贼”打杀了事!
“重光,莫要说胡话!你难道忘了,阿爹这个徐州刺史是因何而来?”
陶商一边安抚陶谦,一边给弟弟陶应使眼色,让他赶紧跑路。
“哈,我没听错吧?”
站立一旁的唯一一个外人糜芳,乍闻陶应要施粮给黄巾贼,也是惊为天人。
若这虎父犬子间的对话被传扬出去,估计陶谦刚到手尚未捂热的徐州刺史之职就得丢。
陶谦的结局,不是被士族、豪强赶出徐州,就是被时日无多的汉灵帝光荣劝退。
“这不是养寇自重,是什么?”
之前糜芳还尚可离去,这会儿就有些左右为难了。
留下,瞧人家的家丑有些不合适;离开,定会在陶氏父子间生出嫌隙。
“唉!今日出门未看黄历,真是晦气!”
糜芳满含幽怨地瞄了一眼陶应,暗自吐槽。
“早知你摔坏了脑袋,还不如摔死,又活过来做什么,难道就为折磨人?”
糜芳就差问候陶应祖宗十八代了。
“稍安勿躁!”
看陶谦怒发冲冠,摆出一副大义灭亲的样子,两世为人的陶应,瞬间就火了。
“还让不让人说话了?”
虽说成了陶谦的儿子,但陶应内心深处始终与陶谦有一层隔膜;这层隔膜,很薄,却很有韧性,很难捅破。
“若再如原主那般,岂不是还要重蹈覆辙?”
因而,陶应“破罐子破摔”,决计要将“逆子”进行到底,语气多了几分强硬与冷漠。
“逆子,你在跟谁说话?!”
陶应的语气,让陶谦一怔,懦弱的儿子,几时变得这般硬气,还带着丝丝忤逆成分。
“阿爹莫要生气,重光乃急切间口不择言,实则并无恶意。”
尽力安抚陶谦的陶商也是一阵晕眩。
“这还是那个见了阿爹,如老鼠见了猫一般瑟瑟发抖的陶重光吗?”
糜芳早瞪大了眼睛,重新打量起眼前的陶应来。
“照如今的样子,陶重光这一次摔得真不轻啊!”
陶商、糜芳心中如何想,陶应不知道,也暂顾不上,他眼下要给便宜老爹陶谦讲讲农民革命的本质。
“应当然知晓阿爹为何被任命为徐州刺史,皆因为剿灭徐州黄巾流寇而来。”
“但是,阿爹可曾想过,不到五年,即便没有张角、张梁、张宝兄弟三人,黄巾流寇又死灰复燃,原因何在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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