机械城的城墙不高，也没人看守。
没有机械人会随便出去，出去的就再也没回来过。
所以不需要看守。
苏诚和阿豪是个例外。
作为人类，他们不仅逃出了机械城，还从荒野活着返回来了。
二人悄无声息地爬上城墙，从一个阴暗的角落跳了下去。
装成机械人的样子，他们来到大街上，大摇大摆地逛了一圈。
果然，再没有遇到机械人之前那种轻蔑的眼神，即便他们穿的衣服破烂不堪，做生意的摊主们也会笑脸相迎。
很奇怪，这个地方有对种族的歧视，却没有对贫穷的歧视。
可即便机械人现在笑得再温柔，苏诚也忘不了之前被奴役的日子，也忘不了他们看人类的那种冰冷的眼神。
“先搞吃的吗？还是……”
“先去实验室。”阿豪把身上仅剩的一片面包塞进嘴里说道。
两人在回收厂附近兜兜转转，最终来到了那幢老旧的大楼旁。
这幢大楼不属于回收厂，它只是和回收厂紧挨着，大门开向大路。
大楼没有门牌，大门内有一个门卫室，两个机械人在里面打牌闲聊。
行人来来往往，保卫人员并不阻拦。
两人有些奇怪，这样看起来，这个地方的安保级别很低，那为什么会有一间那样不同寻常的实验室？
阿豪和苏诚两人强装镇定，一前一后走入大门。
在准备拐弯的时候，一个机械人声音叫住了他们。
“你们两个，等一下……”
苏诚背后一紧，他握了握拳头，做好战斗准备。
“你们两个找谁？第一次来的话要登记一下。”
苏诚微微放松，只要对方不是识别出了自己的身份，一切都好说。
“我们要找……”阿豪想了一下，“我们找尼古安博士。”
阿豪想起了机械眼镜上的那个名字。
安保机械人愣了一下说道：“还真是少见，很少有人找那个奇怪的家伙。不过我还是提醒你们一下，他并不是什么博士，博士这个头衔一直都是他自称的。”
这一点苏诚和阿豪倒是没有想到，他们觉得一个拥有那么多好东西的人，总是应该有些学识的。
“我们去见尼古安是要左拐吗？”阿豪问道。
“没错，”机械人说道：“他一直都呆在自己的破实验室，鼓捣一些奇怪的东西。”
说话的时候，机械人对尼古安表现除了极其轻蔑且讨厌的神色。
“楼里最不安全的隐患就是这个家伙，谁知道他的实验室在什么时候又会着火！”
看来安保机械人讨厌尼古安是有原因的。
左拐之后，苏诚和阿豪很快来到实验室门口。
实验室大门锁着，没有窗口，也看不到里面的情况。
阿豪和苏诚对视了一眼，他抬手敲了敲门。
“我说了，费用今天晚上会交齐，不要再催了！”一个沙哑且愤怒的声音从实验室内传来。
“尼古安博士，我想您误会了，我们是仰慕您的学者，有些问题想要请教您。”阿豪在门外说道。
实验室的门很快被打开，上半身是玻璃罩子的人出现在门口，他面带笑容说道：“原来是学者，欢迎欢迎，快进……”
尼古安的声音戛然而止，因为面前的两人似曾相识。
即便他们脸上带着金属面罩，尼古安还是身高和体型上分辨了出来。
这两人和之前抢他机械眼镜的两个人……很像。
苏诚和阿豪快速挤进门去，阿豪将实验室的门关上，苏诚则时刻盯着尼古安的动向。
“尼古安博士，我们不会伤害您，但请您保持冷静。”阿豪说着，将怀里的机械球掏了出来。
“你们把抢走的东西还给我！”尼古安害怕地盯着苏诚，声音微微压低了些。
阿豪完全没有理会尼古安的话，他问道：“你是怎么制造出黄色控制液的？”
尼古安倒是没有说谎，他指着阿豪手中的机械球说道：“你应该已经有答案了吧。”
“但我觉得你不可能有那么多核心碎片。”
尼古安面对阿豪的质疑，眼神闪烁，“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。”
“回答我的第一个问题，你是怎么制造出黄色控制液的。”
苏诚的手拍在阿豪的肩膀上，表现出赤裸裸的威胁。
尼古安无奈，他老实说道：“控制液其实就是参入了‘灵魂精粹’的水而已。”
“灵魂精粹？”阿豪迅速在机械眼镜的知识库中搜做这个词语。
“一种毒品？”
尼古安摊手道：“没错，灵魂精粹在加入透支力量的一些药剂之后，就会变成现下黑市里流行的毒品，‘暗源’。”
看着阿豪不信任的眼神，尼古安又说道：“想要把灵魂精粹变成控制液，必须改变灵魂精粹的结构，这个过程需要催化剂。”
尼古安指了指一旁的实验仪器，他害怕地说道：“你们要是想和我探讨这些知识，我非常乐意，但如果你们又要抢东西……”
“不会了。”阿豪说道：“我们和你一样，求知若渴，但……”
听到阿豪这句话，尼古安突然兴奋了起来，“但外面没人教这样的知识对吧？那些可恶的执法者总会定下一道道让人恶心的规矩，一群核心工厂的走狗，却总想阻碍伟大的发明，简直不可理喻！”
阿豪又从尼古安的口中听到一个新鲜的词汇，核心工厂。
但为了避免暴露太多，阿豪没有追问下去。
“还请您教一下我提取控制液的方法。”
“那你们能不能把抢走的东西……”
阿豪没有回答，抢走的东西再还回来，显然是不太可能的。
“别的我都可以不要，那副机械眼镜里面存储了很多资料……”
阿豪拿出机械眼镜说道：“它已经和我的脑子连接，还给你怕是……”
“什么？！”尼古安满脸震惊，“你真的和它连接成功了？”
阿豪说道：“没错。我看过你存储在里面的部分数据，你一直在研究怎么样完成‘脑接’的程序，我试过了，所有理论都是成立的。”
尼古安不可思议地盯着阿豪，他试了很多年都没有成功，每一次它尝试接入，脑子里就会出现强烈的干扰信号，无法完成。
阿豪拿起机械眼镜，看了看面前的球形仪器说道：“看来机械眼镜可以和这个仪器交互。”
说完，桌子上的球形仪器竟然自动运转了起来。
“你真的成功了！”尼古安抓着阿豪的肩膀，热泪盈眶道：“我一直不清楚问题出在哪里，现在你帮我证实了这个问题！”
阿豪点了点头说道：“我们应该想的一样。”
“说来听听。”尼古安像是找到了知己。
阿豪轻描淡写地说道：“你的脑子里，还有别的东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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