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天晚上我倒是如愿以偿地按时下了班。和宋梓涵面对面坐在餐桌两端的时候,我第一次流露出了退缩的意思。
我落落寡欢地用勺子搅着碗里的鱼头汤:“宋梓涵,你说可以给我换工作的,都有些什么选择啊?”
他敏感地抬头盯住我:“怎么了?”然后他低下头开始掰手指:“才上了一、二、三天班就打退堂鼓了?”
我托着下巴,垂眼只望着碗里:“跟我以前做过的翻译不太一样。我现在总算明白了,那会儿在美国的时候,我好歹是唯一一个中国人,就算我老板是中国通,一般也挑不出我的毛病,或者是不好意思挑我的毛病?嗨,总之那时候我对自己的翻译有最后拍板权,不用看谁的脸色,所以做起来很轻松很惬意。现在可没那么好的事儿了。”
我说的这个自然不是主要原因,而真正的那个原因,对着宋梓涵我又怎能开得了口?
因爱成仇的前男友阴差阳错成了同事,尴尬已是小事,如此百般刁难怎么忍得过天长日久?何况也是我自己将把柄送到他手上去的,谁让我一堂堂洋硕却贪图舒服找了个屈居人下的职位,也活该被他个小土本蹬鼻上脸指手画脚。
宋梓涵听了我的诉苦,一反常态地没再大拍胸脯大包大揽,而是劝慰地握住我的手:“什么工作都有类似的问题,恐怕还会有更复杂的问题呢,刚开始谁不是这样过来的?我虽然总说你丢了这份工作也不怕,可我之所以一直没插手你找工作的事,就是因为这原本也是我想让你做的工作。我就是想让你做一份轻轻松松自己也算喜欢的事情就好,钱挣多挣少无所谓,关键是不要辛苦不要太大压力。你再做一阵儿吧,看看以后怎么样,如果实在不喜欢咱们再说,大不了你就在家不工作,我也不是养不起你。”
事情说到这一步就没法进行下去了。其实我也只是诉诉苦而已,并没真有马上离开的打算,一份工作好歹也得做满一年吧。至于钟秦,他毕竟不是跟我同部门的,并不会抬头不见低头见,也不可能总是有活儿交过来刁难我。
再说了,等什么时候他压迫我压迫到让我觉得欠他的都还清了,我芮姝晴可就没这么好欺负了,他再敢欺压我我就要让他知道我还是那盏不省油的灯!比如这次这种情况吧,我大不了直接找他上司揭露他擅自将deadline提前剥削同事的罪恶行径!
吃完饭出来,我习惯性地掏出手机看时间,发现有一条何夕的短信:“完事儿了给我回电话。”
回到家,我关上房门就给何夕拨回去:“怎么着?”
“刚打你手机你没接,打到你家你妈喜滋滋地说你跟宋梓涵在外面吃饭。什么情况啊?你们复合了?”
唉,这个问题真是相当的复杂啊……
我一屁股坐下来,懒洋洋地靠着床头:“也是也不是。”
然后,赶在何夕的大脑系统崩溃之前,我把我和宋梓涵的约定跟她简单说了一遍。
何夕下定论:“那我觉得你这辈子八成就是他了!”
我苦笑了一下,不知该对她这个论断作何反应。
该高兴吗?可我没觉得高兴。
该不高兴吗?可又有什么好不高兴的。
我的判断没错,接下来整整一个星期,钟秦都没再给我小鞋穿。本来也是嘛,公司这么大,我又不是专为他一个人服务;再说他们战略咨询部那么多人,也不太可能每次都由他来负责翻译稿的事儿啊。
于是我的工作平平稳稳地滑上了按时上下班的轨道,一周之内就加了一次班,是按照我原本的预期带回家做的,而且我是端着笔记本电脑舒舒服服窝在沙发里,一边看肥皂剧一边做的,中间插广告的时候我就做一会儿,从吃完饭看到最后一集肥皂剧播完,我也刚好完工。
Perfect!
第二个周一刚上班没多会儿,我的手机响了,宋梓涵打来的。
我一看是私人电话,照例跑到外面走廊上去接。
他说:“晴,下周请几天假吧,跟我去趟马来西亚。”
我差点没吐血:“不是吧老大?我才上班一周你就让我请假出去玩?你是不是不想让我过试用期了!”
宋梓涵说:“我要去那儿见一个客户,初步定是三天四夜。我不是不想让你过试用期,我是怕我过不了试用期!你说我这一个月才几天?除非你给我延期,否则这三天四夜你必须跟我在一起!”
我想都没想:“好好好,我给你延期。”
他却得寸进尺:“那能不能你既给我延期,也跟我去马来西亚?”
虽然恢复上班才一个星期,可要说我对于放假旅游不感兴趣那是不可能的。我认真思考了一会儿,却还是觉得这个请假跟公司里任何人都开不了口。
宋梓涵说出了一句大快我心的话:“我找人帮你请假总可以了吧?”
我都快喜极而泣了:“兄弟,你要不要这么罩啊?”
他在那边低低地笑,压着声音说:“小宝贝儿,我想你!”
我心底也不禁有几分柔软:“嗯,没事了就挂吧,你先挂。”
他答应道:“好,我爱你。”就把电话挂了。
听着电话里的盲音,一阵失落感很突兀地袭上我的心头。因为这么多年来,我和他的每通电话都是我先挂,以前每次要他先挂他都是不肯的,这回居然答应得这么痛快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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